天恩 第170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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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孙沛恩道,“儿子知道。”
  第206章 三十:夕宿兰池里(之马氏)
  ☆、三四:夕宿兰池里(之惊闻)
  孙沛恩立在门前,瞧着阿顾片刻,阿顾一身素衣坐在榻上,范阳明亮的天光照在她的脸上,显得晶莹剔透,少女的侧像犹如恍惚的一道琉璃光影,稍不注意,就会敲碎在人间。美丽脆薄。此前他因着心中对这门和亲婚姻心有抵触,所以一开始就厌恶顾氏,其实撇去这些杂事外,这个少女确实是有着自己独特的女性魅力的。
  他“咳”了一声,开口道,“北园里头的独院收拾出来怕是要一阵子,这阵子委屈你先住在北园房中了!”
  阿顾回过头来,唇角泛起浅淡笑意,“没事,那些不过是闲杂功夫,夫君能够守诺,阿顾很是心中感激。”
  天边一朵云彩飘过来,遮住了璀璨的日光,天光阴翳下来。孙沛恩低头笑着道,“节度使府占地广大,郡主初来范阳,人生地不熟,独自在这儿可是害怕?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?”
  他的声音放柔,带了一点示好之意。
  阿顾闻言微微警觉。男女之间相处之道张久许弛,他们名义上又是光明正大不过的夫妻,孙沛恩如今这般,便算是递给自己一把梯子,若是自己愿意与之和好,就势滚坡下来,含羞带怯道一句好话,许是一切便顺其自然,水到渠成。如今范阳局面诡谲,自己若是得到孙沛恩协助,在孙府的局面会好很多。阿顾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,只是心中究竟别不过自己的骄傲,淡淡笑道,
  “多谢将军,我的胆子也还算可以,再说有桓卫令在外头守卫,倒是觉得挺安全的!”
  孙沛恩闻言面色微变,过的片刻方哼了一声,“时候不早,你歇下吧!”转身大踏步离去,无一丝眷恋之意。
  天际传来一阵微风,太阳冲破云层的阻碍,阿顾倚在屋子里,望着屋子动荡的帘幕,哼了一声,目光琉璃深深,倒影着乌黑色泽。赖姑姑见着阿顾这般神色,心中大痛,怜惜道,“郡主,您这又是何苦?”
  阿顾凄然一笑,“姑姑,放心,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的。”
  赖姑姑立在一旁,迟疑好一会儿。女子成年之后婚嫁燕喜本是天经地义之事,她是宫中燕喜伺候出身,司伺候贵女女眷,调养身体还只是副职,专精之道乃是服侍女主子床第燕喜。按说阿顾成亲之后便是正当她效用之时,她大显身手的时候,只是阿顾与孙沛恩夫妻关系别扭,此前一直没有圆房。如今阿顾更是开口推拒,将孙沛恩推了出去,一时拿不定主意,开口问道,“郡主,可要老奴为你准备些那种汤浴药膳?”
  阿顾闻言怔了一怔,正要开口询问什么汤药,抬头望向赖姑姑瞧着她若有含义的目光,方明白过来,面色陡然一变,明白过来,喝道,“姑姑费心了,用不上!”
  “可是,”赖姑姑急急道,“您如今和将军毕竟是夫妻,若有那么一日,郡主会受苦的!”
  阿顾的面上神色奇特,“如果我们最初婚姻和顺,我不会拒绝这样的日子。可是如今,我当真没有法子顺心意接受。”她的眸子露出凄然之色,“我如今就熬着,瞧着什么时候是个终结是了!”
  孙炅以武治军,人到中年后与曹氏夫妻感情淡薄,归家之后也不歇宿在曹氏房中,只自宿在府中演武园,圈了一大片空地做马场,一旁摆着各色武器,正院演武厅外河北侍卫刀戟林立守卫安全,烛火熊熊,照耀这厅堂内壁上挂着的数把长戟弯刀,锋刃犹自带着丝丝寒光。
  孙沛恩进了武园大门,在廊下向着小厮恭敬请到,“请李公公进去禀报,便说儿子孙沛恩求见。”
  李狍儿道,“大郎君请稍候。”
  孙沛恩忍了李狍儿轻慢态度,在廊下静默等着,过了好一会儿另一位孙炅亲信小厮回来,
  “你不是奉命去南园请二郎君么?怎么二郎君没有过来?”
  “别提了,”李狍儿恨恨道,“我去了南园,二郎君听了我的传话本是要过来的,恰逢外间有人过来传话,说是成先生那儿得了一本古书,请二郎君前往松鹤楼一块鉴赏。二郎君闻听此事欣喜不已,说是就不过来了。待从松鹤楼回来再亲自到武园给大王请罪。”
  成柳明先生乃是河北名儒,于文道之上乃是河北最有造诣之人,与孙沛斐一见如故,结为忘年之交,能得其赏玩的书画自是绝世名品,怪不得孙沛斐见猎心喜,竟是连老父召见也都辞了!
  孙沛恩立在廊下,武园侍从的话语落入耳中,如同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,老僧入定。
  过的片刻,李狍儿从屋子里出来,板着脸道,“大郎君,大王请你进去。”
  孙沛恩方泛出笑意,朝李狍儿抱了一拳,昂头挺胸向内去了。屋子里宽敞,榻上铺着白虎毛皮,孙炅一头辫子按胡礼俗扎成辫子环绕,瞧着十分剽悍。瞧见孙沛恩道,“大郎,你来了。”又恨铁不成钢道,
  “献奴这个臭小子,难得老子想见见他,竟是被一副书画拐跑了,难道老子在他眼中竟不如一副书画么?”
  孙沛恩笑着道,“父亲,二弟还小,还不懂事,你别和他置气。”
  “他还小?”孙炅冷笑,“他今年都二十二了,老子像他这个年纪,已经有了你这个儿子了,他如何还小?”又道,“老子当初起身的时候吃了无数狡诈汉人的亏,你是长子已经是来不及了,二郎小的时候,我已经闯出了一些成就,怕他日后走我的老路,便请了汉人名师大儒教导他功课,却没有想到竟是将他教导傻了。真以为汉人那些框框道道是真理了。自以为有个汉人的娘就里里外外都是汉人了,需知我才是他老子,他可是地地道道的胡人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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